江尚歌瞥了楚江阔一眼,见后者那流里流气的打扮微微皱眉,又指着楚江阔看向钟离:
“望月山庄神异者一百四十五号人、加杂役弟子共五百一十三号人,我虽不敢说人人的长相都记得请,但最起码看到能有个大致印象,那根本就不是我望月山庄之人,更何况我也没干过什么派遣眼线的事,你休要给我扣帽子!”
钟离冷笑:
“笑话,你自己暗中安插下的眼线你当然不会承认。”
“你有何证据证明那个人是我望月山庄之人?”
“他自己说的!”
江尚歌怒视向楚江阔:
“你胆敢冒充我望月山庄之人?”
楚江阔无语扶额杵在原地站了一会儿,上前一步,坦然道:
“我确实是冒充了望月山庄的人,但那并非有意,纯粹只是忽悠钟离姑娘罢了。”
听他承认,江尚歌更怒,朝着楚江阔一抬右手,环绕在江尚歌背后的剑环中就飘出一柄握到了他手中,直指楚江阔:
“你这痞子冒充我望月山庄之人,有何目的?”
不等楚江阔回答,钟离继续冷笑道:
“行了,都别装模作样的,这么演一出,无非就是想洗脱关系,让那眼线能继续发挥作用,看他现在跟灵枢阁的人在一起,莫不是江尚歌你又想把眼线安插到灵枢阁里了?我记得望月山庄和灵枢阁之间好像关系挺好的啊,你们望月山庄对朋友也要动手吗?”
听到这话,陈鱼雁质疑的瞟了楚江阔一眼,但随即又意识到不可能,一挥手帮楚江阔辩解道:
“不可能,江江大哥不可能是望月山庄的人!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钟离看向陈鱼雁。
“因为……”
陈鱼雁想起之前他和楚江阔一起偷听到龙渊门想害江望月的事,如果楚江阔是望月山庄的人,怎么可能会对那件事漠不关心?
可是那件事她又不能说出来。
愁眉不展片刻,她娇蛮道:
“反正我就是知道,原因我不能说!”
钟离目露疑惑,此时楚江阔站出来向她解释:
“我确实不是望月山庄的人,上次这么说,纯粹是因为你莫名其妙拖着我去苦训,弄得我苦不堪言,我以为说我是望月山庄的人就可以让你远离我,所以才那么说的,哪知道弄巧成拙……”
“休要再想骗我!”
“够了!”江尚歌一挥手,将他放出来的所有剑又变回了一柄袖珍小剑收入袖中,嘲笑似的看向钟离:
“你误听小人谗言,往我望月山庄头上泼脏,说到底这还不是怪你自己愚昧,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,倘若他说他是红莲宫宫主,你是不是会向他跪拜请安?”
江尚歌指着楚江阔看向四周看客,话声加大:
“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我就以望月山庄的名誉担保,此人和我望月山庄没有一丝一毫关系,从前和现在都不是我望月山庄之人,以后也不可能是,倘若我所言有丝毫虚假,望月山庄往后甘奉红莲宫为首,每年给红莲宫缴贡!”
此话一出,周围看客齐齐惊骇,连这种保证都能当众做出来,那个衣着浪荡的少年就绝对不可能和望月山庄有丝毫关系了。
“现在,你可信了?”江尚歌又问向钟离。
钟离愣然,沉默片刻,虽未回答江尚歌,但却用行动表明她相信了江尚歌的保证,满是疑惑地朝楚江阔看去:
“那你究竟是什么人?”
“你们之间有何恩怨稍后你们再慢慢说道,现在该先算算我望月山庄的账!”
江尚歌冷眼看向楚江阔:
“小子,你冒充我望月山庄之人,毁我望月山庄声誉,该如何偿还?”
楚江阔自知理亏,面露愧色地向江尚歌道歉:
“万分抱歉,我当初一时迷糊才出此下策,但我就只在钟离姑娘面前说过那句慌话,并未借此招摇撞骗,除了钟离姑娘之外我也从未向其他人说过那种话,还希望江少庄主你能够谅解。”
“呵呵,谅解?冒充我望月山庄之人,你一句道歉就想抹平了?”
江尚歌咄咄逼人,向楚江阔走去,丝毫不知他曾冒领的救人之功是从后者手中抢走的:
“看你的模样,想必你应该拿不出任何有价值的赔偿,那你就用受皮肉之苦的方式来还吧,还有,向我跪下,当着在场众人的面给望月山庄道歉!”
楚江阔皱眉。
听江尚歌这意思,就是要让他当众跪下给江尚歌道个歉,完事了还要拖他去上刑折磨一番?
他又没有借望月山庄弟子的名头去干什么事,犯得着这样?
见楚江阔不为所动,江尚歌走到他身前,便将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,想要强制按着他跪倒在地。
此时身旁的陈鱼雁连忙伸手抬住了江尚歌按下的手:
“喂,江江大哥又没借着望月山庄的名头去干什么事,就只是骗了一下钟离而已,你犯不着这样吧?”
楚江阔有些诧异地看向陈鱼雁。
刚才他还威胁陈鱼雁说要杀了她呢,虽说他只是单纯吓唬并不准备真那么干,但陈鱼雁又不知道,想不到现在陈鱼雁还能站出来帮他说话,神恩如海建立好感的效用果然是不小啊。
一旁的胖子谷阳也劝道:
“算了吧江少庄主,人家确实没借着望月山庄的名头做什么,刚才也向你道歉了,没必要苦苦相逼。”
“望月山庄的声誉不容冒犯!”江尚歌目露威胁看向抬着他手的陈鱼雁:
“把你的手放开,否则别怪我用强,我不想欺负小孩。”
“不放!江江大哥只是撒了一个小慌,又没有造成严重后果,你这样太过分了!”
“江江大哥?不知你是本就姓江,还是冒充我江家的姓?”江尚歌冷笑一声,挥手将陈鱼雁甩到一旁。
楚江阔无语,又是一个误会他名字的,江尚歌对他一口一个痞子小人,现在他对江尚歌也有了些怒意,怒道:
“老子名叫楚江阔,姓楚不姓江!”
“还敢放肆!”
江尚歌一怒,挥手就要把楚江阔按跪在地。
向别人下跪,楚江阔自然不愿,捏着袖中芒草想要使出神力反抗,此时,钟离却朝江尚歌喊道:
“江尚歌,你若动他,我便动你。”
在场众人齐齐愣住,又将视线都看向钟离,江尚歌也转头看去,愣了片刻后勾起嘴角一笑:
“挺有意思,刚才口口声声说要杀这小子的是你,现在要为这小子出头的还是你,你到底是想做什么,故意和这小子演戏耍我?”
周围看客也都是一脸迷惑,前脚还喊打喊杀,后脚却要帮人出头,这是怎么个情况?
红莲宫之人的想法还真是令人难以揣度啊。
“不用你管,既然他不是望月山庄的人,那你就不准动他!”钟离抬起手中的横刀指向江尚歌,随着她目中红芒消散,她刀上的红光也渐渐熄灭,不过现在仍然是有些暗红,透露丝丝灼热气息。
陈鱼雁从地上站起,用力去把江尚歌按在楚江阔肩上的手给掰开,哼道:
“给江江大哥出头的还有我,你太过分了!”
谷阳也在一旁劝道:
“江少庄主,他并无借望月山庄之名招摇撞骗,未曾对望月山庄的声誉照成损害,你确实没必要苦苦相逼,还是算了吧。”
若只有钟离一人的话江尚歌还不在乎,但陈鱼雁和谷阳也都帮着楚江阔说话,这就不得不让江尚歌慎重了,他饶有兴致地扫视了为楚江阔出头的三人一遍:
“想不到啊,你们三位竟然会为这么一个衣衫不整的小痞子出头。”
“不管他是什么人,我只是说句公道话罢了。”谷阳道。
“江江大哥才不是小痞子,你不要乱说!”陈鱼雁心知楚江阔实力强横,只是不想暴露,怎么可能是小痞子。
“我想杀他就杀他、想护他就护他,用不着你管。”钟离道。
江尚歌的目光最终停留在钟离身上,轻笑一声摇摇头:
“好,这次就算了,钟离你这个被骗的人都不在乎,那我也无所谓,但是!”江尚歌怒然看向楚江阔:
“下次若你再敢冒充我望月山庄之人,我定然将你手脚打断!”
楚江阔吊儿郎当的抬头看天,眉间厌恶,懒得看江尚歌,跟谁乐意冒充你望月山庄似的,要不是望月山庄跟红莲宫有怨,上次老子稀得说你望月山庄?
围观众人见楚江阔这般模样,心中纷纷咋舌。
在人家望月山庄少庄主面前还敢这么嚣张,有两个神人姑娘罩着就是硬气啊,就这玩意都能让那两个神人姑娘青睐,究竟还有没有天理啊?
其他宗门的人以及这陆家主人此时也纷纷闻讯赶来。
灵枢阁的人出现,见陈鱼雁和楚江阔待在一起,带队的兰庭芳面露纠结,出声把陈鱼雁给叫了回去。
红莲宫的人出现,带队的长老叫做熊浑,是一个满脸白色络腮胡的魁梧老头,看了看场中情况,熊长老也招手把钟离叫过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,钟离虽对红莲宫一行人中的苏牧和赤练略有抗拒,但面对熊长老的招呼还是不敢违抗的。
随后这陆家的大小姐陆琳琅、以及陆家主人也走了出来。
看到楚江阔,陆琳琅感觉有些眼熟,细一琢磨忽然想起了对方是谁,惊讶地指向他:
“是你?!”
楚江阔顿时也想起了他见过陆琳琅,当日他搭乘马车来安州城,脱衣放阿宝时面前这女孩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看到,还让他挺不好意思来着。
“陆姑娘你认识他?”
江尚歌疑惑向陆琳琅问道。
面对江尚歌,陆琳琅目光满是柔婉,把当初她在来安州城路上时遇到楚江阔的事情叙述了一遍,江尚歌听罢,轻蔑地瞥向楚江阔冷笑一声:
“果然是一个从村野之中而来的小痞子,陆姑娘你倒是不必为这种人记挂。”
“嗯~”陆琳琅柔柔应了一声,上前一步,面对楚江阔的态度却变得一片冷傲。
她皱着眉看了看耷拉着衣领穿着家丁服的楚江阔,眉间厌恶,冷声道:
“我不知是何人把你收入府中当家丁的,但作为一个下人你就应当识得礼数,如此多的宾客,你还袒胸露乳穿衣浪荡,你走吧,以后不用再来陆府干了。”